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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他总盼着青右还有醒来的一日。

碧云瞧见自家少爷面若寒霜的模样，便知他钻了角尖，谁劝都不中用了。她只得叹了一声，心事重重的退。

穆铮不言，想也知，这时候他哪还有绪思量饮。

若连他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毫无办法。更稀奇的是顾朝生还对他说，青右很可能是羽化登仙去了，只单单留这毫无生机的躯壳——妖修行到一定程度，总是要离开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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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碧云则一手扶着碗盏，另一手小心的将室门推开，她能理解那个小丫的惧怕，因她也怕，少爷如今简直是变了个人——应该说，不像个活生生的人。

她不过是随试一试，没把握世爷真能听去，然而奇的是，穆铮脸上的肌果真动了，他一言不发，端起那盏参汤啜饮起来。

眨便已到了草莺飞的三月，天气日趋和，大少爷卧房里的那尸却并未恢复生机。穆铮原盼着他或能从冬眠中苏醒，这时才终于会到：他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碧云略踌躇了一会儿，便将托盘接过来，“罢了，我替你走这一趟吧，省得你没法差。”

碧云倒觉得眶有些模糊，忙睁了睁，努力将那泪意憋回去，接着笑：“其实我瞧着青右这病来得稀奇，少爷不如找个有本领的大夫看一看，或者就有办法了呢？”

顾朝生平素虽喜钻研歪门邪，但总归是个凡人，不可能懂得天机，他此话大约也只在安穆铮而已。然而穆铮还是凶神恶煞的将他赶门去，哪怕青右是真的脱却，臻化境，同样也叫他无法忍耐——他都要走了，怎么也不向自己别一声？人世间就没有一值得他留恋的么？

。

她去的时候，穆铮正在用细棉布蘸了温给青右慢慢拭，说是没有呼了，肌肤骨骼倒都是好好的，就因为这个，穆铮持要保留这副躯壳。青右是最净的，万一他醒来发觉自己又脏又臭，那怎么受得住？

“是夫人叫送的……”小丫苦着脸，她当然不敢不送，何况少爷已经两日夜不饮不了。但再没的人也看得少爷这会儿脾气不好，她当然不想去碍。

穆铮面无表的：“顾朝生已经来过了。”

碧云看着便觉不忍心，她将手中的汤盏放，温声劝：“公，你吃东西吧，这样去人会熬坏的。”

碧云绞着手绢，苦苦寻思了半日，总算憋一句话来，“您这样耗着可不成，等青右醒来了，公您却累病了，您说他要不要心疼？”

小丫激的朝她磕了个，忙不迭的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