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是琼花偏得月(2/2)

瑾儿带我们走到大屋门，她轻推开门，我随着格格去。屋里人多，齐布琛姨娘在清格格的嫁妆，安总拿着礼单在给大回话。格格走前几步，福：“给额娘请安，姨娘万福。”齐布琛姨娘看向瑾儿，“伺候大格格去里屋换装。”瑾儿应了声是随即领我们屋去，瑾儿把房里的幔帐拉上，而后把摆着嫁衣的盘端过来。我帮衬着格格把外褂换，瑾儿过来搭手帮格格把喜袍披上。格格自己扭好衣襟上的扣，我蹲给格格系裙摆边上的扣。

这几日府里陆陆续续地住了好些远房亲戚，故而走在回廊上总是能见着生面孔，都是来喝格格喜酒的。因为是太皇太后赐婚，故而不怎么说终究是皇恩浩，那些个脑活络的官儿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找到了一次结的机会，自然是不遗余力。这还没到大喜的日呢，大大小小的礼盒已经快要把厅给堆满了。

贵喜屋扎了个安，“才给大，姨，大格格请安。”大撂礼单，看向他，“成德呢？”贵喜：“回大话，照老爷的吩咐去驿馆安顿哈克齐贝勒爷，刚回来。”大：“什么，已经到京了？”贵喜了，“贝勒爷再过五日就要府来拜见老爷和您。”大笑哼了，“真够勤快的，那这五天是预备着吃白还是怎么的？”说罢嗑了个瓜，啐了瓜儿，“你去跟成德说，用不着摆阔，银省着儿。”贵喜连连，“嗻。”贵喜看向格格，“大格格，爷说如果您方便，等完事儿了去书房一趟，有事儿跟您说。”格格了，“我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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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大格格万福，表格格万福。”格格看向她，“有事儿？”瑾儿：“回大格格话，成亲的喜袍好了，姨让您这就过去试。”格格搁针线，表格格接过格格手上的料，格格：“毓菱，你要不先早儿睡。”表格格：“我还要去容哥哥那儿看看。”格格沉了会儿，“别呆太久了，寒玉一会儿回来若是找不着你要着急的。”表格格“嗯”了声，我走到几案边去提灯笼，随格格了屋。

我伺候格格重新换好衣裳，叩安后了大的屋，顺着回廊往公的书房走。我提着灯笼跟在格格边，格格一言不发的，我知她心里不好受，很想劝几句，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几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这么一直到了后院儿。走到书房门，贵喜扎了个安而后开门让我们去，我随格格迈门槛儿，将灯笼熄了挂在架上。格格福了福，“阿哥您找我？”我也福了福，“大少爷吉祥。”公颔首，搁笔，让格格到罗汉榻上坐，继而看向我，“给格格倒茶喝。”我应了声是，走到圆桌边提起茶壶倒了盅茶递给格格。

公从书案上拿了一大摞书过来，坐看着格格：“朱师父让我把这些给你，都是你看的书，朱师父说了，理全在书里，有没有先生教倒是次要的。往后要是遇着什么不解的，就写在家书里寄给我，我替你去问。”格格微笑着了，“阿哥，您替我谢谢朱师父。”公颔首，沉了会儿，“湘雅，你要阁了，我这个当兄的也不知该送些什么，我书架上的书你想要看哪些就拿去，尽挑，别跟我客气。”格格笑“嗯”了声，“阿哥便是不说，我也想跟您讨几本书看看。”

齐布琛姨娘过来看了看，“怎么样，哪里觉着不合？”格格：“都合的。”大看向齐布琛姨娘，“数清了没有？”齐布琛姨娘：“回话，总共是大件儿一十八件，小件儿三十六件，苏杭织缎八匹，云锦缎八匹。”大看了礼单，“人家娶的都不嫌寒碜，我们哪门闲心，大件儿小件儿全都减半。”齐布琛姨娘想了会儿，“这大件儿要是减了半不就成单了吗？”大：“再少一件不就成双了？”齐布琛了，“是。”

“就这些东西他们也拿得手，打发要饭的呢吧？”安总：“是啊，才也在想，怎么着也算是个贝勒府吧，竟送些人参，鹿茸，猴蘑，血燕窝什么的土产来，也忒说不过去了些。您说咱旗人儿扎那的，会稀罕这些个？”大冷哼了声，嘲讽：“算哪门贝勒，大不了是个给皇家守坟的才，什么辽东步兵都统，就那几个兵还不够看他们家大门的吧。”说罢朝屋里吼了声，“好了没有，磨叽些什么？”瑾儿应了声，我帮格格整了整衣领，跟着格格走去。

公笑着了，和声：“我方才去见了哈克齐贝勒，是个直的人，说话坦诚，不太绕弯儿，起初许是会有些不大适应，不过这也有它的，久了就好了。你这样的姑娘，我想他会好好珍惜的。”格格看着公，听得都快掉泪了，公看向我，“到了辽东要和格格相互伴儿，烦心事总是会有的，些，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格格定定地看了会儿我，柔声：“先回房睡吧，不必等我了，我还有些事儿要和阿哥商量。”我轻“嗯”了声，福了福，“那我把灯笼留这儿。”公：“不必，提着吧，我这儿还有两盏。”我应了声是，提起灯笼展开房门走屋，复轻声合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