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4)

她们三人都是暑假的时候来到奕城二中的，被一起安排在 4 楼尽的小办公室，叶轻舟和龚小雅是实习老师，曲悠扬是产假岗。龚小雅人如其名，小家碧玉，清淡雅致，很合叶轻舟的缘，俩人说不上亲密无间，但相得非常不错。那个曲悠扬……格的缺就别提了，光是她耗一样喜偷吃的病就让叶轻舟一个两个大。倒不是供不起她这几吃的，主要是叶轻舟是个不能吃亏的格，曲悠扬作妖，叶轻舟就得报复，谁有那么多功夫在这遛耗啊。

算起来，那一天正是一切的开端——相识，和死亡。

“5 月 19 日，一六班黎溯校外聚众斗殴，通报批评……”

“7 月 3 日，一六班黎溯校外聚众斗殴被派所民警当场抓住，记过理……”

于是黎溯他们打开楼天台的门时，就看见叶轻舟背靠着天台围墙盘坐在地上，上放着一大包薯片。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狼狈到要靠这样的爬行来保命。

他闭着，由着思绪在混沌的黑暗里浮沉，恍惚之间，耳畔竟然飘来了一鼾声。他抬起沉重不堪的，透过窗透的昏暗的光，看到他侧一米多远的地方铺着一床脏兮兮的被褥，一个浪汉模样的人正窝在被窝里，伴着雨声，睡得酣沉。

叶轻舟在上班路上帮人打了一架，大获全胜，兴得一路哼着歌到了奕城二中。因为今天是开学的日，教学楼门的通告栏又挂了来，一个叫“黎溯”的名字占据了大半版面：

好家伙，钱买军也搞不这么大阵仗。

他再次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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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 2 日，一六班黎溯在卫生间烟，通报批评……”

手臂和膝盖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被割得伤痕累累，鲜血来，又被雨开。他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自己现在在什么，是个什么境，只要努力往前爬，爬那栋烂尾楼，躲过这场雨，然后……活来。

直到很久之后黎溯才在不经意间记起，那一天，是 1 月 2 日——他的 18 岁生日。

一年后，奕城，9 月 1 日。

叶轻舟好像听不黎溯话语里的嫌弃一样，亲亲地回答：“是呀，我是这学期刚来的实习老师，教语文，现在带二一班到五班。”

……

她不知在心里琢磨些什么，忽而脸上浮起一隐约的笑意，随即上楼去了。

第一章 初识（1）

黎溯：“……”

还好不

叶轻舟抬看了他们一，既没有对这么快就重逢的黎溯有所反应，也没有问另一个人是谁，只是仿佛跟他们都认识了几百年一样，自然而然地把薯片递了过去：“吃吗？”

他趴在一旁，上只有被鞭打得千疮百孔的衣衫。

当连绵的雨终于被隔绝在外的时候，黎溯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伏在地面上残的力气。

他手肘和膝盖一同发力，合的挪动，总算向前爬了一小步。

她低着从咯吱窝面往后偷看，曲悠扬没事儿人似的拿着个粉扑往脸上啪啪地拍。

雨冲成沉沉的灰，没有镶嵌玻璃的窗后面尽是不见底的漆黑。

黎溯双手在兜里，皱着眉问：“你该不会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吧？”

当时的叶轻舟是很烦躁的，可是后来的某一天，当这间办公室只剩她一个人活来的时候，她又不免有些怀念这个清晨。

“6 月 24 日，一六班黎溯无故旷课，通报批评……”

龚小雅喝了红糖脸稍缓，拿了书本上课去了。叶轻舟早上打过架，这会儿有饿，可又不想把曲悠扬给招过来，便把零藏在上，贼兮兮地溜了去。

同办公室的龚小雅和曲悠扬都已经到了。龚小雅今天来了大姨妈，脸苍白得吓人，叶轻舟放背包打算冲红糖给她喝，结果一拉开屉，里面的零又见少了。

黎溯——那个刚刚和她一起打架的、睫密得不像话的小伙——叶轻舟盯着他的名字，回想起方才他被对面那伙人打的狼狈样，要不是她及时赶到，这通告栏非得成讣告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