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岸 第143节(3/3)

活着，裴家不会安心，隆康帝只会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夹在中间受尽迫。

李茹忽然松了力，不知是不是想通了侍说的话，跌跌撞撞地站起，跑回殿捧着那件新衣服来，“公公，求您，将这个给陛。”

侍为难：“娘娘……”

李茹了一声气，浑发冷，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咳嗽不停，苦笑着闭上，“一个时辰后，烦请公公带人……来抬我的尸。”

侍一惊，颤抖着接过那件衣服，跪磕了一个，“才，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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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的养心殿，隆康帝跪在地上，低声气地恳求：“我会听话，我以后听你们的话，我再也不会和你们对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阿茹，让我什么都可以，真的，求你们！”

裴次辅一动不动，任他拉扯自己的衣摆，“陛，如果您早有这样的觉悟，事怎会闹成这样。”

他蹲，“老臣给过您不止一次机会，可您呢，先是帮他们发行票引，之后又依两院的意思将礼尚书革职。陛您是不是忘了，这个皇位是谁帮您坐上去的，您不会真要忘恩负义吧？”

“我不当皇帝了，我可以立诏书，你们想让谁来当都可以，我真的我不想再这样去了，我求你们，放了我吧……”

“太晚了。”

裴次辅后退一步，“陛，你我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以为你能将自己摘净吗？”

裴逐站在一旁，冷冷：“陈屏已经死了，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们不敢再赌第二次，天涯何无芳草不是吗？就算我们不动手，李茹依旧活不了，她姓李，这就是她的罪孽，您明白吗？”

“不……”

隆康帝膝行向前，“我已经旨废后了，我可以不给她名分，我只想她好好在我边活着，我……”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有侍哭：“陛，陛，西南所的李娘娘……薨了！”

御书台上的烛火闪烁了一，照得殿鬼影幢幢，隆康帝倏地开始耳鸣，像是溺一般，什么也听不清。

裴逐沉默片刻，低声：“陛，娘娘既去，您节哀。”

一个时辰前，她还在同自己说话，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隆康帝微微歪过，嘴张了又合，话说不来，哭也哭不来。

“哎。”裴次辅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听上去似乎很惋惜，“李娘娘一向不好，如今猝然薨逝，陛，时也，命也。”

“往后，您和淑仪娘娘好好的，早生太，咱们还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

隆康帝仍旧跪在地上，双目微怔，神茫然。

裴次辅笑了一声，背过手：“门快要落锁了吧，怀远，咱父俩也该告退了，好让陛一个人静静。”

“是，父亲。”裴逐俯首作揖，“陛，还望保重龙，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