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台 第154节(4/5)

日这么不学无术的，难一辈就混个荫官么？所以章鹤书说，洗襟祠建成，茂儿可以跟随御驾前往祭拜，罪臣就答应了。罪臣想，这样至少说明茂儿是被先帝挑中的人，他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一。

“是年，先帝骤然疾症，太医称先帝需静养一年，不能行远路，否则会加重病，所以洗襟祠先帝是不能去了。先帝自己也变了主意，他决定改洗襟祠为洗襟台，召大筑匠温阡山督造，等楼台建好那天，遴选士登台祭拜。茂儿不是士人，也就是说，这个洗襟台茂儿是去不了了，章鹤书对罪臣的承诺，也无法兑现了。那日，罪臣找到章鹤书商量补救之法，章鹤书却异常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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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侯，这是好事啊！这样每个寒窗苦读的士人都有登台的机会，你不知一条青云之路对一个陷在泥藻中的人意味着什么，他们再不用像我当初那般……”

章鹤书说到这里蓦地顿住，他只是振奋地戳着手，不断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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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不知他在兴什么，看他这样兴奋，罪臣反而有生气，觉得他是在敷衍，不想兑现对罪臣的承诺。章鹤书却反过来劝服罪臣，他说，先帝是个明君，太……就是官家您，看着也是个好苗，边疆安定的盛世朝堂，必然是文士，武将默，单凭茂儿一人，又能走多远呢？但是有人一路帮扶着，那就不一样了。罪臣和他都老了，扶得了一时，扶不了一世，将来，还要靠年轻的这一辈。只要我们对挑几个势好的笋尖，对他们施以小恩，等他们成了翠竹，自然知回报我们。那么什么样的‘小’恩，能让人一生铭记呢？”

大殿上静静的，只有谢容与：“知遇之恩。”

“不错，正是知遇之恩。章鹤书说，他能够拿到洗襟台的登台名额，到时候分罪臣几个，罪臣看中了谁，尽可以与他说，他会想法让这些人登上洗襟台。罪臣是个人，只知一些很浅的理，章鹤书的话，罪臣当时并不全明白，也不知该不该答应。然而这时，发生了一桩意外。

“诸位还记得，咸和十二年，西北常昌将军命丧蛮敌弯刀之，罪臣疾奔三天三夜驰援邙山以南么？罪臣到的时候，邙山之所以没有被攻陷，是因为常昌将军麾，有一个姓茅的校尉带着残兵力扛蛮敌，这个茅校尉后来被封了游骑将军，他和罪臣一样，在此役中受了重伤，几年后被朝廷召回。他不是世家生，大字不识一个，在京中仅领了个吃俸禄的虚衔，过得并不好。不过他真正过不好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咸和十七年，苍弩十三侵，他托人代书，上过十七封奏帖主和。罪臣承认，当时主和的大臣里，有许多人的确是畏缩不战，可是茅将军不是，否则他不会落这一伤。他在西北驻守多年，知劼北一带百姓的疾苦，他们早就经不起一场战争的摧残。茅将军的奏帖里，议和只是缓兵之计，他希望朝廷先以遣使议和拖住苍弩十三，然后将劼北百姓撤去邙山以南，此后再打仗不迟。”

“咸和年间的朝廷，”曲不惟苦笑了一，“哪来的银撤走劼北人？要真有银，当年灾荒的时候，就不至于易相了。退一步说，即使有银撤人，耽搁几个月的军资又怎么算？不过罪臣已经说了，茅将军就是个人，他算不来这些细帐，他心里里只有劼北的那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他一个低阶将军，没有面圣的资格，廷议也不到他，他写好奏帖，就去跪枢密院，跪京兆府，跪那些他熟悉的将门府邸。还真有人被他说动，为此向咸和皇帝晋过言，他甚至被那些真正畏缩不战的主和派利用过，当成最锋利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