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3/3)

重明的脸，为他去泪。

“你是谁？”那孩怯怯问。

河北，幽州台，漫山遍野，血枫飞舞，一男一女立于楼前，男青衫，女艳，凭栏眺望壮阔山川。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青衫男随，“伯玉确实是个鬼才。”

“怎么突然有这雅兴？”女站在其后，悠然，“狄仁杰死后，人间渐成妖族之地。”

“不必太着急。”青衫男沉，“未知那老不死的，还留有什么后手。天寄准备得如何？”

艳女答：“这次的寄乃是心甘愿，合得非常好，但还需要时间观察。话说回来，你就不怕杀了孔宣，惹什么事来？万一太行山上那位卷土重来……”

“要来早就来了。”青衫男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曜金鼎盛之期早已过去，重明受火毒所困，否则两百年前，也不至于隐故退居。如今安，乃是你我天。”

远方丝竹声传来，他走近那艳女，捋其鬓发，端详她的容貌，低声说：“走罢，陛还等着呢。”

十二年后，太行山巅曜金中，盛夏光灿烂，斑驳梧桐树影如星般掠过。

少年上穿暗红刺绣无袖短褂，腰间围一袭镶绿纹袍，如同玉一般，坐在梧桐树的树杈上，调和手里的一碗白粉。灵动双目时不时透过打开的窗门，望向主殿。

主殿中，纱帘飞扬，重明靠在王榻上，侧脸望向沐浴在日光的群山。

“鸿俊！”

“嘘……”被唤作鸿俊的少年朝树竖起手指。

发叫声的竟是一只有双手双脚的鲤鱼妖。那妖怪相极其诡异，躯为近两尺的鲤鱼躯，躯中伸两条满了的人，立于地上，鱼鳍后冒双手，抱着梧桐树，朝上叫唤。

“你快来。”鱼妖此时鱼嘴一开一合，吐了几个泡泡，鱼尾摆了摆，促，“你不会飞，摔伤了陛要揍人的！”

鸿俊调完粉，小声朝树说：“爹在那儿坐一整天了，谁也不见，有人去就会发脾气。”

“他在等人。”鲤鱼妖答，“陛今天心不好。”

鸿俊调好手中粉，问：“等谁？”

鲤鱼妖支支吾吾，鸿俊跃树来，快步绕过主殿，沿途曜金少年郎经过，纷纷躬，称“殿”，鸿俊便。到得主殿后，鸿俊抛勾索，一个飞，上了殿。

他沿着殿伏，悄无声息地走到重明所在的屋，轻手轻脚揭开琉璃瓦，捧着手中药钵，轻轻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