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修)(2/2)

心脏突然剧烈动起来，她抬手想抚平横贯在两人之间的折痕，却怎么都抚不平，

算解脱吗？对于十五岁的陈野来说，父亲的底一直都是灰暗的，他没会过所谓的父如山，陈秉国是束在他上的带刺的镣铐，压制得他不上气，现在他终于有能力挣开，那染上岁月的生锈铁链却凭空消失了，心里没有所谓的解脱，只觉无端发闷。

和医生沟通完后续事宜，陈野抬手了眉心，转见江念禾背着书包小脸苍白地站在原地，脚边掉着一支折纸，校的白边线还染着暗红的血迹。

光撒在海面金光粼粼，包裹周的海从变得冰冷。

江念禾从梦中惊醒，一冷汗，手臂外侧黏着东西，借着月光，她发现原本放在枕的海边合照被压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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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和他有关系的两个人最终都以不同的方式抛弃了他。

“江念禾，听话！”陈野把白布从她手里扯来，神示意医生把人先推去。

田里，秋风过，金灿灿的穗浪翻涌，弱小的躯瞬间被浪打落，挣扎呼喊。

陈秉国死了？这是他没想到的意外。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也不知原本要接她去买巧克力糕的妈妈怎么就变成了冷冰冰尸？

怎么都抚不平……

他本来在学校上着课，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了又响，趁理老师写字时溜了教室。

江念禾抠着手心，浑颤抖，失神地盯着矩形的推拉柜被一寸寸推阖上，脑海里江怜满是伤痕的脸挥之不去，玻璃罐在耳边一遍遍碎裂。

握着手机放空了半分钟，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张笑靥如的小脸，不知江怜现在的况好坏，如果没抢救成功，无法见到妈妈最后一面，小姑娘怕是会怨他一辈。

陈野蹙眉把人抱起来走校外打车，但最后还是没能赶上，车才启动就接到了抢救无效的电话。

“妈妈！”

玻璃罐碎裂，陈野制止江念禾去捡地上的折纸，结果争执间两人都划伤了指尖，小孩儿咬着嘴颤抖，泪了满面。

小姑娘背对他扒着窗，手里还握着一朵被雨打的郁金香，指尖的血在枯萎的上洇开来，格外刺。

电话一接通，突如其来的死讯让他恍惚，对方表明警察份，问他是不是陈秉国的儿陈野，说陈秉国车祸死了，同车的江怜还在绥城医院抢救……

海浪翻涌归于平静，而自己又一次溺了海里，她隔着层层海绝望地注视着岸上的女人越走越远……

他直接打电话和老班请了假，打车去绥城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