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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本质(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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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惟知乐悦己,并不知作养脂粉;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姊妹,独自一人,供应贾琏夫妇二人。贾琏之,凤之威,他竞能周全妥帖,今日还遭荼毒,想来此人命薄,比黛玉尤甚。”但因他能为平儿理妆,补偿了他平日不能“尽心”的“恨事”,竟到是“今生意中不想之乐”。香菱因斗草脏了石榴红绫裙之后,他让袭人将同样一条裙送给她换,也是很兴得到这样一次“意外之意外”的贴和尽心的机会。后来他又把香菱斗草时采来的夫妻蕙和并莲用落铺垫着埋在土里,以至香菱说他“使人麻”。

由此可见,宝玉并不因为钟林妹妹而一叶障目,无视其他众多女儿的不幸和痛苦。他的心怀,可算得较为博大的。即以其对林黛玉的而言,如果仅属单纯的,也不至于“劳心”到那地步。他对黛玉的,正是以同、关切、尊重、相知为基础的。同自然是两回事,但同可以是的起和支。这边,一曲《葬辞》尚未罢;那边,早已恸倒在山坡之上了。足见宝玉对黛玉的世、境、病、心察最受最切,这些绝不是单纯的所能包容的。贾宝玉的“多所”的确包了对弱者的不幸和痛苦的同和关切。这质的,就叫人主义!还有他和“年近七十”、“宦羞涩”的“营缮司郎中”秦业的幼秦钟见面时的谈话(见第八回),和“一贫如洗”、“父母早丧”的破落世家弟柳湘莲缔结厚的友谊(见第四十七回),对为当时社会所轻贱的“唱小旦的”蒋玉菡的衷心倾慕(见第二十八回),也完全是这对于微贱人慕和亲近。当然,秦钟、柳湘莲、蒋玉菡等人的“人品”,是贾宝玉同他们亲厚的主要原因。假如没有备这使他引为知己的“人品”,贾宝玉对他们的是建立不起来的。比如对贾芸,最初宝玉是怀有好的,但是接谈了几次之后,看到贾芸人品的庸俗,他就不愿和他往了。

贾宝玉非常讲究尊重个,尊重意志。第二十回他对贾环说:“大正月里,哭什么?这里不好,到别玩去……譬如这件东西不好,横竖那一件好,就舍了这件取那件……你原是要取乐儿,倒招的自己烦恼。”第三十一回“撕扇作千金一笑”写晴雯生气说到怕砸了盘,宝玉笑:“你砸就砸。这些东西原不过是借人所用,你这样,我那样,各自。比如那扇,原是扇的,你要撕着玩儿也可以使得,只是别生气时拿他气;就如杯盘,原是盛东西的,你喜听那一声响,就故意砸了,也是使得的,只别在气儿上拿他气。──这就是了。”这番议论,我们今天看来自然觉得太过分,很不妥帖,其中厚的贵家公气味。但主要的意思,却是尊重意志,尊重个;用当时思想家震的话说,就是“使人各得其,各遂其”(转引自吴组缃《论贾宝玉形象的典型》)。第三十六回写“悟梨香院”的一段,贾宝玉兴冲冲去找龄官,因素日和女孩玩惯了,只当龄官也一样,央她唱一《牡丹亭》曲。不想龄官见他坐,忙起躲避,正:“嗓哑了。前儿娘娘传我们去,我还没有唱呢。”宝玉见此景况,从来未经过这样被人弃厌,自己便讪讪的,红了脸,只得来了。后来看见贾蔷那样龄官,龄官又那样自着贾蔷,他就悟“人生缘各有分定”的理。他是完全尊重龄官的个、意志和她与贾蔷的关系的。他平日和姊妹、丫环们一,也总是尊重别人的意见,很少拿自己的主张;更不想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意见。在日常生活活动中,贾宝玉也一贯这一思想。第四十回贾母、王夫人和众姊妹商议给史湘云还席。贾宝玉因说:“我有个主意。既没有外客,吃的东西也别定了样数,谁素日吃的,拣样儿几样。也不必桌席,每人跟前摆一张儿,各人吃的东西一两样,再一个十锦攒心盒,自斟壶。岂不别致?”这意见立刻为贾母所接受。他诗也不主张限韵,要求自由发挥个。贾宝玉这思想是和封建主义原则正面抵的,它直接破坏着封建秩序。贾宝玉待人接的态度,也总是否定封建社会的礼法观念,主张听任各人照自己的意志和心愿去自由活动。他对弟弟贾环:“宝钗素知他家规矩,凡兄弟的怕哥哥,却不知那宝玉是不要人怕的”。“并不想自己是男,须要为弟之表率。是以贾环等都不甚怕他,只因怕贾母不依,才只得让他三分。”(见第二十回)他对茗烟,也是亲密无间,没有什么主的界限。像第十九回写他对茗烟和万儿的喜剧,第二十三回写的茗烟替他买来各小说,第二十六回写的茗烟受薛蟠之嘱竟诳说老爷叫他,第四十三回写他和茗烟偷偷到仙庵去祭奠,茗烟祝告的时候说:“跟二爷这几年,二爷的心事,我没有不知的”。在丫环们跟前,反倒经常服待她们;并且受她们的排揎,不以为忤。正如袭人说的:“你这个人,一天不捱两句话村你,你再过不去。”(见第六十三回)麝月甚至这样“村”他:“你偏要比杨树,你也太了!”(见第五十一回)傅家婆议论他:“一也没有,连那些的气都受得了!”(见第三十五回)。在贾宝玉这思想影响,怡红院关起门来,除了袭人作些梗,可说是个没多少封建礼法观念的民主自由的世界。第六十三回描写“寿怡红”,林之孝家的走后,丫们要为宝玉安席,贾宝玉笑,“这一安席,就要到五更了。知我最怕这些熟,在外人跟前不得已的,这会还怄我,就不好了。”众人听了,都说:“依你。”于是先不上坐,且忙着卸妆宽衣。现了“吃酒从未如此者”的场面。尤其姊妹们散后,简直得“无法无天”。但他觉得称心如愿,无比的快乐。袭人也说:“昨日夜里闹非常,连往日老太太,太太带着玩,也不及昨儿这一玩。”这话从袭人这样思想的人说来,可见她们这些在被压迫地位的女们都是喜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方式的。所以平儿说:“还说给我听,气我!”从这些颇规模的初步民主主义思想看,当时封建主义社会秩序为一个统治阶级的儿所安排的路,贾宝玉当然不能遵循。除了家中晨昏定省而外,一切应该参加的游和礼节,他都不愿参加,尽力逃避。这是明显的事,他和于被压迫地位的女孩们的纯真自由的世界,与居于统治地位的庸俗腐朽的男们或利薰心的士大夫们的世界——这两个世界在贾宝玉的生活环境里是尖锐地矛盾对立着的。对这两相矛盾对立的生活路加以抉择的问题,早就提到贾宝玉的面前。自幼虽经家训诫迫、袭人和宝钗等规劝,他却利用衰朽制度和腐败社会的空隙,极力抗拒来的压力。他批评“读书上的人”是“禄蠹”,把一切男都看成“浊”,把所有士大夫都骂为“国贼禄鬼”。

三、有初步民主主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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