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3/3)

与阿洛拾阶而上，从一位位白发金瞳的传承持有者的面前经过。

受静穆的气息染，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一路向塔攀登，在伊利斯的画像前驻足。

“仔细回想起来，雷龙芬坦最后其实应该是有机会和我切断联系逃走的，祂毕竟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而且已经有了新的。但是祂没能够。”

迦涅的低语声悄然飘落旋转的纯白阶梯。阿洛默然望着她，珠微微挪动着，像在极力压抑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

她伸手，指腹迟疑地停了停，终于还是碰上画中伊利斯的脸颊，轻轻地沿着块与线条的边际勾勒。

“最近我开始想……是不是她到最后其实都在？”

阿洛惊异地抿嘴。

“她也觉得我的法是唯一的解法，所以帮助我到了原本非常困难的事——拉着神话生、还有折磨了我们那么久的诅咒同归于尽。我觉得是这样。”

迦涅盯着画中母亲那双熟悉又陌生的金瞳，喃喃地说：“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个时候已经尽到了继承人和家主的责任，之后可以选我想要的路走？”

她说着后退半步，回转，视线顺着螺旋台阶的曲线，在历代前人的影上走了一遭，仿佛那一个个画框是窗棂，与她发眸相同的听众们正沉默地在另一侧评判她的对错。

“千年的执着和追寻在我这里断掉，我也有些羞愧，但是，”迦涅了气，声量略微抬，“但我不后悔。而且我可能找到了真正属于我的空想龙法。”

她瞥了阿洛一。他看上去有些惊讶。

“今天的那条龙尾不是我事先准备的。我只是突然想到或许可以那么，然后就到了。我都没想到会那么轻松。我猜想那事因为我复现的不是从传说和传承里拼凑来的东西，而是我亲见识后，基于我对祂的理解虚构来的影。”

迦涅低笑了笑，再次昂首直脊背。

“我见过真正的龙和兽，也几乎抵达彼岸，或许这新的空想法就是我从这段旅程中带回来的纪念品。从我这里从开始的话，这就是奥西尼新的传承了。我想带着它、带着奥西尼家走新辟的另一条路。”

到这里，她终于松了气，仿佛完成了一场极为重要的演说。

捧场的鼓掌声从侧传来。阿洛脸上微微带着笑，却并非打趣戏谑。

“好了，接来的话是说给你一个人听的。”迦涅朝他走近了一些，拉着他往上又几级台阶，到她接任家主时绘制的肖像面前。

“很严肃。”阿洛评价。

既是画中人的模样，也是画外迦涅的态度。

“你之前问我对你来说算什么，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