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2/2)

至于白朗，他早被徐令拖拽着一同缩到痴楼中去。

他见陆渊源不是不知，将手里的东西给他后再三叮嘱。

“还有你那妖族的兄弟发达了，不也没怎么搭理你！”阿玉素来是个俗人，他看燕藤平日里不显山不，竟还有那样的痴心往事，闲着便往人心上戳刀。

燕藤不觉得她能打发无聊的时光，反而嫌她聒噪。

而他此时还不知，这场雪会四年，先是南境的妖被冻结陷沉睡，陶岸和乌舒等了十日，陆渊源没有回来，但那些冻在冰雪里的妖也还有气息，便放心来任由冰霜侵蚀。

绝杀，阿玉撇撇嘴不作答，一旁的徐令哈哈大笑，白朗也有了几分笑意。

痴楼毕竟有霓鸿在时的底蕴，冬日取不是问题，往日里讨人嫌咿咿呀呀的痴男怨女，琴声萧瑟也不那么凄惨。

更有那附庸风雅的妖族前辈状若看透世事的神，透过窗棂见那纯洁天地，中叹：“冥府无主，天缟素。”

他知这场雪得不同寻常，更像是要将冥府归于沉寂，却什么都不了。

唯有那于堂芝整日里漂在冥河上，也无人搭讪，重拾了困于湖底百年研究的妆容邪术，效果显著成后话。

倒是苦中作乐，左右痴楼本就对人与妖的界限不怎么清晰，现收留一人一妖也不是大事。

说白了，就是生生不灭，不得好死。

漫天的霜雪宛若神山愁思，片片轻盈落到黑漆漆的冥河上却不会消，更像是黑上漂浮的一朵朵白的霜，鸦青衣衫的人走北方的风雪里，和风雪为一。

于堂芝只是条普通的鱼，虽不晓得神山的规则，但他直觉，神山之上会有别的机缘等着陆渊源。

“被它所伤，魂魄凝而不散，唯有气运低极低，所谓命运二字，运与命格相连，气运低贱，连累命格，便是回路上也没有解脱之法。”

“救命，救我自己。”

到底雪是从神山之上飘的，对北域之妖还是留有几分恩泽，北域众妖未到确切的不适，朝朝作为新晋的北域城主，也只嘱咐众妖潜心修炼。

“怨气运本无实质，它看着虽小却不比曾经的东区守卫手持的威力小，小心使用。”

不过他也能听来阿玉是故意同他吵架——想来冰封毫无人气的冥府很是无趣。

北域神山上会走来新的冥府之主，朱明镜不愿意拿未亡人束缚陆渊源，多半是要他回人间去的。

阿玉和燕藤都在，时不时的还能斗斗嘴。

“妖有什么好的？你看看你这一的烧伤。”

徐令站在原地还有些迷茫，想着刚刚陆渊源说的话，陡然间竟没察觉到天上飘起雪来。

“你这人怎么就想不开非得说自己是妖啊？”

他本以为陆渊源是因为他给的药而来兴师问罪的，谁料竟不是。看着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徐令陡然生一荒谬的觉。

不见得是好的机缘，否则不至于叫岿然不动的神山的落晶莹。

南乐在冥府无一故回了满目疮痍的人间，重拾了救人的老本行，好歹叫丧失信心，沉浸在绝望中的人间生灵缓缓回归正常的生活，而老琵琶那最后的一琴弦摇摇坠，终究像是有所期待等着什么，苦苦支撑。

但他以为冥府岂能无主，闲暇望向神山，也是一阵喟叹。

燕藤被紫藤姑姑和清涯先生养大，后来人间修行几年还是没学会人类的世之。

冥府的日月都不是真的，哪里会有风雨，更别说是人间冰凉洁白的雪。

徐令没觉得朱明镜的牺牲是一件多悲痛的事，在他看来，甚至是一场死得其所的消亡。

“你自杀的那棵树是松树还是柏树？”

陆渊源没有回去，反其而行，抱着决心登上了北域神山。

陆渊源此一去，不到时间尽，冥府的风雪不会停止。

东区之人耐寒，尤其见到冥河无动于衷，河底怪也不似往日凶狠残暴，便也生了在冥府养老的心思，一个个找了温的火堆，一日睡上七八个时辰，醒来唠唠嗑，见风雪不停便接着睡。

多是齿伶俐的阿玉和不怎么说话的燕藤拌嘴。

陆渊源将东西接过去只了声“多谢”，说话间毫不留恋迈向北域。

徐令甩开自己脑海中可笑的想法，顿觉无趣。

冥府没了朱明镜还有一个从北域神山上来的冥主，朱明镜到底与他了八百年的友人，他心中所想，他应是能猜到一二。

之人中的黑戟，他现在就有。

听到陆渊源的话徐令才，直接从后将那缩到掌大的兵放到陆渊源手里。

飞絮一样的冰飘来的方向正是北域之地，终年遮蔽在层层雾气中的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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