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字(2/3)

随着两声牙酸的木门声响起，陈婶母三人离去，一切又重归安静。

“哎呀，娘，你把我发髻都揪掉了……”

前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这突然得了一场大病，原主神魂消散，另一个“裴楚”在这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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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脚，看着还未消的脚趾，裴楚摇苦笑，“我要是再死在这甲沟炎上，应该也算得是开创了穿越者最倒霉死法中的一了。”

挑洗衣、送饭看顾，不说无微不至，但人能到如此地步，已然让裴楚甚为激。

他穿越来之后，烧算是退了，但

“裴哥哥，裴哥哥！”

小人儿跑的不慢，但旁边的妇人动作更加快，在对方呼喊着要扑向裴楚床前，一伸手就将其捞在了怀里，语带嗔怪：“猴呀，都说了不许跑。”

坐在铺着半旧草席的床边，裴楚看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黄土屋，无声地叹了气。

“庄周梦蝶，孰蝶是我，我是孰蝶……”

说完，陈婶又轻轻扯了一小姑娘的丫髻，“你这丫，不是让你在家看着，这一家人的吃还在锅里呢……”

他这个虽然四肢健全，但在一个以佃租地的偏远山村，只能说勉能过活。

曾经的裴楚已然习惯了人冷漠的世界，小区彼此一栋楼对门的住，可能一年到都碰不上几回，但来到这方世界后，他醒来的这短短几日，却是全靠了邻里的帮衬。

“哥哥，哥哥，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抓青鳅啊？”陈布见开了，也忙不迭地跟着冲裴楚叫嚷了起来。

至于说这个得了什么大病，说来还有几分难以启齿，并非是哪疑难杂症，就是左脚脚拇指的指甲岔了，嵌里，导致胀疼痛，得了非常严重的甲沟炎。

就在两人说话间，门外蹦来一个小小的人影，一屋就朝着裴楚所在的床边扑了过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跟着从门外响起，走来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扎着双丫髻，圆圆的脸，红扑扑的，似乎刚刚开始条，一双大睛滴溜溜地转着，透着一伶俐聪明劲。

“已经好多了。”裴楚冲小姑娘笑着。

裴楚重新坐回床，心中油然生几分慨，“倒真是远亲不如近邻！”

裴楚稍稍愣了，脑海里一些关联的记忆蓦地浮现。

一个黑瘦少年背着竹篓，时常着烈日和细雨，在渠河塘的烂泥里四翻找青鳅，抓的多的时候会送到集市上售卖，偶尔也会自己吃或者给邻里打打牙祭。

小人儿是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上梳着双辫刘海发髻，旧衣改成的短打装束，白的胳膊小，虎虎脑的，即便被妇人抱在怀中也不老实，伸胳膊蹬，似乎想要挣脱着地。

“哎呀，你这小猢狲，脏成什么样了，还不快回家吃饭去。”

这些都是前的记忆，若是不刻意回想或者受到什么动，裴楚其实也没有特别去留意。看着望向他的小男孩，裴楚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等再过上几日，我脚不痛了，就带你去。”

继承了前零零碎碎的记忆，裴楚大概知现今天国号是周，他所在的这个村名为观前村。

男童见裴楚答应，立时兴地拍了拍手，咧着嘴嘿嘿直笑，和鼻涕都快要混在一起。

他泛起的记忆里，这来的两人是陈叔和陈婶的一双儿女，叫陈素，弟弟叫陈布，说起来这名字还是他那已经过世的父亲取的。

“娘，弟弟跑太快了，我追不上他。”

“唉哟，小祖宗吶，你跑来作甚？”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天时间，这一世的份是一个农家，老实本分，可惜母亲早殁，唯独一个有些神神叨叨的父亲，也在去年病逝。

陈婶看着男童鼻涕粘在一起的模样，嫌弃地将男童扔在了地上，又转而冲裴楚说，“裴哥儿，你先用饭，碗筷待晚间我再一并收拾。”

这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不过是芝麻粒大的病症，吃个消炎药，找师傅修修脚也就好了。而且多数人得个甲沟炎，就是不找医生看，剪个指甲三五日也就没什么事。可偏他这个前，却是因为甲沟炎引起烧，直接一命呜呼了。

“抓青鳅？”

小姑娘了门，先是和妇人说了一声，又转而看向裴楚，“裴家哥哥，你可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