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命1_第三章 查形问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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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着莫天留草草画的地形图，八路军队皱着眉琢磨了好一会儿，方才伸手指向了莫狗儿刚刚指的浅滩位置：“老乡，你是说打从这片浅滩过去，就是通往三岔湾鬼炮楼的大路？”

晃悠着手指，莫天留看也不看频频的八路军队，在那块象征着三岔湾鬼炮楼的小石块前画来一条曲线：“这是青蟒河，宽的地方能有十好几丈，窄的地界也有七丈挂零。最的地方能有五六丈，赶上桃汛的日，大能漫过三岔湾炮楼前面的护城河沟。正是枯的时节，咱们从这片浅滩过河上大路，就能挡在那些个鬼和皇协军的前了……”

诧异地瞅了瞅八路军队，莫天留嘀咕着蹲了：“这倒还真是个听过三国、瞧过说岳，知问地求形的人……”

上打量着面带微笑的八路军队，莫天留很有些不屑地低声哼哼着自语：“脚底见功夫的，可不光是你们这些个报号八路军的人！早些年关外跑回来的东北军，扛不住日本人、撒了丫的第五军，哪个不是脚底的功夫比手上的？拉了村里的壮丁挖了壕沟、竖了鹿砦，架势倒是扎得十足，可才听见日本人枪炮一响，全都跑得飞快，兔见了都得他们叫亲爹！”

“路有多？”

“没错！二里多的一条山沟，满地生的钢针蒺藜，沉底、鸟兽不近，牤在里边走一回，那上都得叫划拉得鲜血淋漓！”

地朝莫天留笑：“八路军别的本事暂且不说，光是脚底的这功夫，全都是走多了儿之后练来的！这满是羊石的山岭，以往倒是真叫我们吃过亏，自然要在心里记住怎么应对！”

“这么好的近河滩地，那还不庄稼？一儿的都是秋苞米，瞅着再过一个月就能收了！”

故事总有些夸大其词、以讹传讹，可这羊岭上的石块倒全像是山羊颅般大小，石块之间也都是虚浮着搁住的模样。外路人不明就里一脚踩了上去，说不好脚看着扎实的石块就能在眨间落去，叫人猝不及防之猛摔一跤，狠狠给那外路来的人一个威！

“那……方才听老乡说，咱们要走过个叫蒺藜沟的地界？”

“没错！上河滩不百十步就能上大路，当年怕大浸坏了路基，那一截路都是拿青石垒之后才铺的黄土，又能走人，又能挡！”

“路边上有草、有树没？”

老实不客气地接过了八路军队递过来的壶，莫天留一气喝了半壶，方才把壶到了站在自己边的沙粹手中：“瞧你也是个惯走山路的，都知这山上全是羊石的地方，山要比上山难。”

也不回地领着沙粹一劲地朝着羊岭上攀爬，原本就存了看闹心思的莫天留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着后那些八路军爬山时的动静。可等到快要爬上山了，后也没传来一声羊石被踩塌后发的动落声，更没听见有人摔倒的动静。

虽说把莫天留的话语听了个真切，那八路军队却丝毫也没不兴的模样，反倒是半蹲，拿脚丫踢腾开了一块沙土的地：“老乡，咱们八路军脚上的功夫，那可不是躲日本鬼练来的！趁着这会儿大家歇脚的工夫，辛苦你给咱说说这三岔河左近的地势模样？”

“差不离一丈！”

伸了一手指，莫天留随手在地上划拉了几条横七竖八的线条，再把一块小石疙瘩放到了那些线条的一端：“这是三岔湾炮楼，里面常年住着六七十号鬼，还有小二百号皇协军，有时候还能见着大队的鬼奔他们那儿歇宿。一大五小六座碉楼，把三岔湾路堵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甭想悄悄飞过去！想要绕过这鬼门关似的地界，那就得朝北多走四十里山路，走迷魂朝外钻。别说你们这些外路人，就算是本乡本土的乡亲，那也有走迷魂里没来的……”

笑着了，八路军队倒也没那乔装样，很是坦然

仿佛是听到了莫天留的低声嘀咕，原本就隔着莫天留不远的八路军队伸着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一边解了上背着的壶朝莫天留递去，一边朝莫天留笑：“老乡，这山上全都是羊石，可当真是不好爬！你先喝歇歇脚，咱们养养力气好山！”

微微扭脸看了看后那些跟随着自己亦步亦趋攀越羊岭的八路军，尤其是看明白了那些八路军落脚时也像自己与沙粹一样，全都是踩在两块羊石之间的凹上时，莫天留禁不住低声嘀咕起来：“倒没瞧来，这还真是走山路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