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2)
于是，江随舟毫不留
地将那篇论文批评了一番，最后给
了自己的修改意见：改掉选题，重写一篇。
且不论此人何等危险，宛如困兽，单说皇上
的这
圣旨，便荒谬至极，简直是将羞辱的话写成了圣旨，打在王爷的脸上。
那个学生也
轴。
而今日更甚。
想来也是，王爷虽说有断袖之癖，却也不是荤素不忌的人。哪儿有将敌国的将领打成残废，赏给王爷
小的？
众人都知，王爷今日心不佳。
——
也正因为如此，那位在正史上寥寥几笔、因病早夭的靖王，也是非正常死亡的。
咚地一声，打破了死样的平静。
人们悄无声息地侍立在侧，没人敢打扰他。
她像是蒙了大赦，一个劲地对他磕
谢罪，然后抱起地上
漉漉的铜盆，跌跌撞撞地跑了。
他正坐在榻上，单手握着一卷书。
故而，靖王殿一早便收拾好，换上了金红的喜袍，墨发束
了玉冠。
沉香在炉中静静地燃，四陈设古拙肃穆，灯盏亮如白昼。分明该是一片清雅宁静，却偏像是妖
环伺的
曹地府，让她怕得
都是抖的。
她一
，跪倒在地，铜盆咣当一声落了地，泼了一地的
。
那样漂亮的
尾上，竟缀着一颗朱红的小痣。灯火摇曳中，简直要将人魂魄都牵走了。
她努力地不发声响，对着榻上的王爷无声行了个礼，便飞快地去端地上的铜盆。
他写，梁朝开国将军、定北侯霍无咎领兵灭景，是有难言之隐的。个中原因，是他在南景人质时，曾被南景某位以“靖”为封号、姓名已不可考的病弱王爷纳为妾室，忍受了三载羞辱，故而在回到北梁时，兴兵灭景，速度之快，也是因为怀恨在心。
但是，这话他断然不敢问
，自然，也没人能解释。
她看到，王爷抬，目光静静落在了她
上。
江随舟看着她狼狈而逃的背影，心泛起了几分迷惑。
那双，是怎样的好看啊。形状狭
，尾懒洋洋地微向上扬，兼之睫
纤，又有对微扬的眉，慵懒又惑人，像书上雌雄莫辩、勾人魂魄的妖。
院中的侍女们，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
房中静成了一片。
一个在院中伺候的小侍女小心翼翼地走了来。她得了领班的命令，要来端走妆台边的那盆。
因着娶来的是妾，所以王爷不必亲迎，但
房却是要的。
百年棠梨古木，在风中将白
的落
铺了一地。
江随舟当时觉得，这孩
，或许选错了专业，应该去编剧。
是故王爷心差是理所应当的。他们这些人，只得小心伺候，仔细着莫在这时
霉、丢脑袋。
江随舟僵
地摆了摆手，示意这小姑娘去。
她低着，睛不敢
看，双手
握在前。院里的气氛已经够压抑了，却没想到王爷的房中更甚。
他不是病死的，是被定北侯斩首的。为报当年之仇，定北侯还将他的颅悬在临安城墙上，是悬了整整三年。
那双，黑得
不见底，艳之，倨傲又冰冷，分明像在看一个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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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侍女通都凉透了。
他记得，自己刚才只是回复完了学生的信息，关了电脑准备去休息。对他来说，这只是极其普通的一天——除了今天收到的那篇论文，实在有过于业余。
王爷素日里便话少，也鲜见笑模样，总一副沉沉的样，让人觉得
莫测，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您怎么就知野史是假的？您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的论文是胡编造的！您就算研究了再多史料，也没亲经历，亲见过啊！”
但因着她不总屋伺候的缘故，便并不熟练。端着盆起时，盆沿一不小心撞在了乌檀木桌沿上，发了一声闷响，些许溅了来。
……但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历史系的学生，以野史为依据，把论文写得像评书似的跌宕起伏、声并茂。
……我是谁？这么吓人？
这对他们历史专业来说，基本跟用还珠格格研究清史是一个
质了。
毕竟，他在j大当了几年讲师，也带过毕业生，什么稀奇古怪的论文也都见遍了，自认也算见多识广，面对学生们时，总能心平气和，应对自如，保持慈眉善目。
小侍女手一抖，浑都绷
了，匆匆抬去看榻上那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