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台 第156节(2/5)

这声声诘问耳中，张远岫心间不由一滞。

“而百姓是什么，三人成，十为村，百为镇，三镇为县，如果一个事端，它波及了数千人，算上它的过往如今，它殃及的有万人之多，哪怕就不单单是一个事端，而是民众心中的一伤痕，是咸和、昭化、嘉宁三代的创，你说门外的士人百姓知之甚少，可以拿你的说辞去劝服，他们不是百姓吗？不是民吗？你今日拿这说辞去打发他们，改日又该拿什么说辞令天人信服？！”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到了那日在脂溪矿山，满是血的章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忘尘，在你中，洗襟台，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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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也一样是青云台吗？

背心涌上一片凉意，张远岫移目去看，原来是外间风雪变大，透过门隙殿中，这片凉意让他清醒，他拂袖冷笑，“昭王殿说得好听，可你这样不怠地寻找真相又是为了什么？名唤容与却不得逍遥，不是中人却被当作王而养大，着一张面才能活得像自己，而今摘面背起王的份不得不再度束手束脚，你不恨吗？洗襟台起台塌，我好歹愿意走漩涡，而你无一日不是想离开。你说我重筑洗襟台是为了父兄，我承认，可你拼命查清真相，何尝不是把这真相当作挣脱开这枷锁的救命之钥，真相落石，你才能彻底离开，你我半斤八两，谁不是别有用心。”

“不是只有‘无垢’的楼台筑，洗襟台才有意义，找到真相，本就有意义。”谢容与，“我也不知真相是什么，但是，只有了解冰如何化成，以后才懂得该如何保住冰。或许你说得对，查到最后，所谓洗襟不过是一片青云虚妄，但至少我们能知对在哪，错在哪，又或者当是非对错混淆在一团模糊中的时候，我们知该往哪里走。拼命盖住血的伤，只能让它溃烂腐坏，越裂越开，想要愈合，得将它敞开来，即使会结狰狞的疤。”

“你适才不是问我真相是什么吗？”谢容与说着，大步走向殿门，豁然将殿门拉开，呼啸的风雪瞬间殿中，扑洒在他的眉，他伸手接了一片，回转去，“你说这片雪，远看是雪，近看是冰，坠地成，时久消散，那就把雪为何是冰，冰如何化，如何消弭的因果过程给他们看，这样才是真相，而不是指雪为雪冰是冰！洗襟为何成了青云，朝廷在主战与主和间如何的取舍，取舍之后失察在何，良策是什么，谁人有功，谁人犯错，谁人罪大恶极，谁人冤至死，包括你兄了什么，不必用话术，也勿需多余的解释，甚至洗襟台的名额是哪里来的，翰林为何要赠给章鹤书名额，原原本本地摊开在所有人前，这样才是真相！”

“不错，从前我的确是恨的，也想过只要找到真相就能彻底离开。”谢容与，“如果说今日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一，就是我看到了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人。你以为洗襟台的坍塌，伤害的只有登台士吗？不，还有很多不曾见过，甚至不曾听说过的人们，荒僻山中的县令，只会卖唱的妾室，坎坷上京的，匿居山中的匪贼，隐姓埋名的画师，坍塌的洗襟台，沧浪江，都在这些人心中留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他们和我一样，都在等待一个真相，只有真相才能让他们解脱，这些人，数以千计，是不容你拿一说辞去敷衍的！

台是什么？你想让‘洗襟’重回百姓心间，所谓的‘洗襟’究竟是什么？到底是无垢的‘沧浪江，洗白襟’，还是你的父兄的姓名？是你永远无法释怀的他们的仓促离去！你说那些人把洗襟台当作青云台，可你何尝不是把它当作你父兄永存于世的丰碑？在你张忘尘的里，洗襟台难就只是洗襟台？”

“臣倒是以为，昭王殿的话

“官、官家。”谢容与和张远岫这一番话说完，殿中诸人似为之震动，久久不语，半晌，刑的唐主事才朝赵疏拜，“臣以为，昭王殿说得对，洗襟台名额买卖一案，尚有未曾查明，这时候就与外士人涉，无疑于敷衍应付，倘若往后有人把更的真相掀开来，譬如……洗襟台的登台名额为何落到了章鹤书手上，反倒会让百姓是去对朝廷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