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士族(2/2)

得了秦的赞许、荀贞的重视，杜买很兴，昂首姿，越发“勇武雄壮”了。

不知不觉，诸人来到了南平里。

“许”，就是“二许”中的许将；“郭”，是已经去世的郭林宗。士们的声名成毁，决於他们的片言之间。凡是得到赞颂的很快就能名扬天，被贬低的则遭人鄙视。

虽与荀彧、荀攸并列，但他没多少兴的意思。

荀贞心：“这番话我只对仲兄和县君两人说过，并无人知晓，怎么忽然间传遍了县中？”

有学识、地位又远在他之上的前辈，他不敢怠慢，控制住缰绳，落后轺车半个车位，很谦虚地说：“我初任本地亭，日后正需要杜君多多协助，希望能治理好亭，不要再现像许仲这样的贼杀案。”

荀、刘二氏天知名，荀贞、刘儒两人恰足以相抗，一唱一和，彼此满意。秦的家世不足提，然有郑玄这样的老师，足以弥补任何缺憾，且他曾远行千里，见闻广博。被“月旦评”引开了话，三个人时而说一些外郡名士的趣事，时而议论一本郡的士，气氛十分洽。

康成，即郑玄。刘儒的族叔刘翊刘相乐善好施，厚施薄望，汝南许劭、许靖兄弟曾在“月旦评”上对他大加颂扬。

仲通，是荀衢的字。仇季智，名览，荀贞在说服荀衢时，举过他的例。“枳棘非鸾凤所栖，百里岂大贤之路”是仇览的上官赞颂他的话。刘儒是颍本地人，乃宗室刘家弟，所以说“仇季智并不是只有陈留才有的”。

他们三人乘车骑，谈笑风生，杜买小跑着跟在他们的后，一句话也不上。不但不上嘴，他甚至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看着荀贞骑在上，言笑晏晏地与秦、刘二人对谈，而自家来的“雄武英姿”无人观看，不觉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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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明、叔慈，都是“荀氏八龙”中的人。

贞之，是荀贞的字。

稍微一想，就猜了原因，“仲兄旷达，必不会多嘴传话，定是县君怕被人误解‘苛刻名族’，所以将我的言语传，以化解任我为亭的尴尬。……，嘿嘿，没想到我也有和荀彧、荀攸并列名字的时候。”

当然，这也和荀贞的“奇志、奇节”有关，刘儒接说：“荀卿不愿为案牍劳形之文吏，而愿为能实事的亭，你和仲通先生的对话已传遍县中，都称赞你不慕虚名。‘枳棘非鸾凤所栖，百里岂大贤之路’？仇季智并不是只有陈留才有的啊！”

当时风气好臧否人，给以“题目品藻”，其中尤以“许、郭”的影响最大。

仲豫、文若、公达等，是几个荀家弟的“字”。其中，文若，是荀彧的字。公达，是荀攸的字。这几个人，都是和荀贞同辈或者比他低一辈的族中弟，皆有声名在外。虽然荀贞自求为亭，让人理解不能，但看在荀氏的面上，上至县令，到秦，对他都还是很客气的，并不以“贱役”视之。

他惶恐地说：“秦君是康成先生的徒；刘君家学渊源，族中有得到过二许褒扬、州郡闻名的者。我一个后生晚辈，因为年少无知而大言，没有被训斥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敢奢求得到诸君的赞许？”

不对荀贞的赞赏是真是假，但听到荀贞钦佩自家的亲戚，刘儒总是非常自豪的，所以也“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笑：“许将评价卿之族父慈明、叔慈昆仲，说‘二人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十三个字，尽得卿家族父神髓。就识人之明来说，如今的确没有人能超‘二许’之上。”

一来他有自知之明，荀彧、荀攸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不上。二来，亭毕竟是一个低贱的职务，还从来没有听说有哪个名门世家的弟自求为之的。秦、刘儒，包括县令等人，话虽这么说，看似称赞，但到底心中怎么想的？谁也不知。

士人与黔首之间的鸿沟实令人难以逾越。

秦笑：“荀卿太谦虚了。许仲案虽然恶劣，但你昨天才来上任，和你没什么关系。今天吾和刘君来前，县君还对吾二人说，‘荀家诸，仲豫、文若、公达，皆州郡英才。休若、友若、季悦、伯旗，亦一时俊秀。贞之以众之才，不嫌细小，愿为亭，为黔首事，此奇志、奇节也。假以时日，必能使地方安稳’，叮嘱吾二人不可傲慢无礼呢！”